王天风哂笑，“明大教授该知道我的来意，如果不是明教授迟迟不肯回应我的提议，我何必找上门来？你以为我很想见你么？”
明诚抬起头又看了一眼王天风，这个他视作敌人的未曾谋面的男人。王天风敏锐地扫了他一眼，目光里似有深意。又偏过头去，并不理他。
明楼仍是剑拔弩张。
两个人争论的是他们合作的项目，明诚之于这个项目不过是个打杂的助手，他没有说话的份，也并不想参与其中。
起身将吃过的早餐收了，把明楼没吃完那一份塞进微波炉，等待他吵完了再热给他吃。
他倒也不是放弃了听两位老师的争吵。来的这位与明楼有巨大的争执，起初他们在电话里吵，明楼大约是烦了，后来便不再接他电话。王天风这才找上了门。
那两个人争论起来倒像是没个尽头，明诚拿了把花铲到窗台上给花松土，自他来了后这花便由将近枯萎重新焕发了生机，好歹他是生科人。明诚听着王天风的声音颇为烦躁，把装着放假前养的果蝇的瓶子放在窗台上摆弄着，密密麻麻的果蝇隔着牛奶瓶发出嗡嗡的声音。
水杯碎掉的声音盖过了这个。
明诚终于转过头去看那两个人，明楼平日里喝水的杯子掉落在地上，碎片飞出了老远。
明楼蹙着眉，“阿诚，把这些收了。”
“是，大哥。”明诚答他。
明楼眉头一挑，明诚在有人时通常称他为先生或老师，鲜少有叫大哥的时候。
方才他与王天风争吵得烦躁，偏过头去寻明诚，却瞧见那孩子专心致志地捣鼓着他那一窝苍蝇。烦躁未消反盛，居然不慎摔了杯子。
王天风倒是饶有兴致。
“明大少爷，你家就这么热衷于捡弟弟回家？”
明楼和明诚齐刷刷抬头瞪他。
王天风笑了，走到弯腰扫瓷片的明诚身边，弯下腰凑近了打量起明诚来。明诚向后错了一步，继续寻着可能被遗落的碎片。
“大哥？阿诚同学，你就真的甘心只做明楼的弟弟？”王天风保持着他的笑，盯了明诚几秒，缓缓抬起身看了眼明楼。
明诚将扫把向下用力一戳，明楼眼里错愕一闪而过。
满意地扬了扬头，“明少爷，过两天我还会再过来，希望你能仔细考虑我的方案的可行性，不要再继续你的垃圾了。”
便转过身走向门口，又刻意地顿了一下，头也没有回，只是声音里带着笑意，“那位阿诚同学，你最好想清楚一点，你这位大哥的爱无能，没人比我更清楚了。”
如果不是他迅速地关门出去了，明诚的扫把可能已经飞了出去。
他没说话，明楼也没有。
收干净了碎片放到一旁，他做得很慢，以此缓解着被戳穿心思的尴尬，收好后又将粥和包子热了三十秒拿出来递给明楼。
“大哥，我……”他并不想表白，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。
明楼打断了他，“你不用太在意，他就是个疯子。”
“嗯。”明诚也说不清心里是放松还是难过。
明楼揉了揉他的头发，“别多想了，下次他再烦你，你就把那些放出来烦死他。”
明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，是他的果蝇。
“大哥，你就这么看不上我的果蝇，”倒是真委屈了，“明明那么可爱。”
明楼是真的并看不出那些每只都长着九百只眼睛的东西哪里可爱，但明诚认真的样子倒是真的挺可爱。
他不愿去细想王天风刚刚所试探的东西，即便王天风再像个疯子，他也总是能切中要害的。
他明楼的确于爱情无能，每一段感情，都以决裂而告终。汪曼春如此，王天风也差不多，只是他们两个同出于一位教授门下，有所交集在所难免。
“行了，准备干活吧。”明楼笑起来。
明诚开工干活，把王天风的事存在心里。
有了确切的名字，他调查起这个人就方便了太多。这个时代便是如此，任谁也无法将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抹去，痕迹无处不在。
他从百科和知网上查得到王天风的名字，当然查得到。他早该想到，与明楼一时双壁的年轻经济学者，早期发布的论文甚至有过几次都共同署名的情况。
王天风，明楼曾经的恋人。这个如今还能让明楼情绪异常的人，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对明楼的心意。
明楼曾爱过这样一个人。明诚想，他要更努力一点才好，明楼才看得到他。至于王天风的冒犯和频频来访，也该想想办法了。
tbc.
lof这个迷之消息延迟，我总是看不到及时的消息，从文里点进消息也是一片空白。好气。